東風夜放花千樹

    特傳冰漾 聯姻後花嫁 第二章

    *****

    「褚，等等，我載你。」 他的腳步被這句話絆了下來，含糊隨意的應了一聲便停下開門的動作。

    「今天很早？」

    「有急事處理。」

    看著冰炎將門打開讓他先走，他站在外頭想了想：「昨天？」

    對方不置可否的點了頭：「夏碎說的。」

    他笑了開來，換來對方相當不解的眼神，然後揚了揚下巴便往車庫走去。其實他很想說：「只要是夏碎學長說的，對你而言都是急事吧？」

    不過他說不出口，有些事，有些話，做了就弄不回去，說了就收不回去了，他雖然是個傻子，但他不是沒腦，只是燒壞的頻率過高。

    中午時他沒有吃午餐，也不算沒有，他買了麵包，還買了一罐牛奶，他喝了牛奶，但卻沒想要去動那塊麵包，他很喜歡那塊麵包的綿密口感，但他嫌那麵包的味道會把一切打平。

    叩叩。 他抬起頭，對方揚了揚從他桌上拿起的麵包。

    「不吃？」

    他只是笑。

    「快吃。 對了，今晚有空？」 怎麼聽起來這麼像剛交往沒多久的情侶之間的邀約呢，特別是邀人的那一方語氣裡的彆扭。

    他突然想到他們住家附近的母校今天晚上邀了全社區的人參加試膽大會。

    「你要……參加試膽大會嗎？」

    「誰要啊！」

    「你不會是要去扮……」

    「你有沒有腦啊幹麼一直往那方向想！？」

    他做了一個等一下的手勢，拿起桌上震動的手機。

    「千冬歲說今天晚上一起去吃飯。 學長你要說的是這個？」 他瞧見對方有些無力的點頭。

    「幹嘛不早說。」

    「誰的問題啊！」 對方射來殺人的視線，頓了一下後開口：「六點我來接你。」 他應了一聲，他不來接他他也去不了，畢竟他今天並沒有開車來。

    「走了。 對了，記得吃。」 冰炎皺著眉指著他桌上的麵包，他微微笑著點了頭當作答復，對方才緩和了眉頭轉身離開。

    他拆開包裝，用手揮了揮撲鼻而來的味道，捏著鼻子一口一口啃著麵包想著，這個國家沒禁止同性結婚，所以他還算是他名正言順的配偶，而那個人對他的基本關心到是幾乎沒有少過。

    「唔！」 口腔內的刺痛讓他猛然放開鼻子，味道一下竄升到他全身，他瞇著眼不滿的盯著咬到一半的麵包，洩恨似的丟在桌上，摀著嘴巴喃喃：「咬到了，好痛。」

    他們是分房睡的，沒有理由，只是兩個人彼此之間安靜過頭的默契。

    他把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好，耳邊便傳來了一些腳步聲，一些。 他側過頭，果不其然的看見一起走過來的兩人，他喚了一聲：「夏碎學長。」

    那人溫溫的笑了：「褚，好了？ 有讓你等嗎？」 他搖頭，報以微笑。

    往停車場的路上他基本沒說什麼話，偶爾夏碎會問問題，然後他會回答，其餘的，都是他聽著他們的談話，和自己快要被自己吞沒的呼吸。

    冰炎坐進駕駛座，夏碎拉開副駕駛座的時候動作停了下來，帶著歉意的對他說：「抱歉，有些習慣了……」 明白對方指的是什麼後他又笑了，他覺得，對方真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沒關係，你看，我也習慣了。」 他比了比他手上的後座車門，然後上車。

    繼續的，看著他們兩個人，聽著他們兩個人。

    「漾漾！」 萬年眼鏡同學朝他跑來，他也高興的抱住對方：「千冬歲！」

    「你怎麼先叫他不是我啊？」 夏碎帶有笑意的聲線傳了過來，千冬歲才放開了他，看了一眼夏碎說了：「很久沒見了……和夏碎哥又不是見不到。」

    夏碎笑了起來，如春風一般的說：「進去吧。」

    冰炎走過來搭上他的肩，看著他莫名不習慣的東張西望，冰炎嘴角微微勾起笑，低聲附耳：「還是不習慣？」這一下，讓他手裡抓著的手機掉了下去，連忙蹲下撿起來，順便還給對方一道抱怨的視線：「這裡金碧輝煌欸，桌上貼的都是金箔，廁所裡八成也鑲了鑽吧。」

    對方投了一個鄙視的眼神，他也只是撇撇嘴，繞開對方快步走到座位，他正極力的避開與對方過於親暱的動作，坐在靠窗的位置與千冬歲相鄰，待大家都入座後，夏碎笑了起來，舉起手上明明是裝了水的玻璃杯：

    「好啦，祝兩位結婚一週年快樂。」

    冰炎安靜的拿著杯子回敬：「也祝兩位交往一週年快樂。」

    褚冥漾總是在想，他最快樂的日子有沒有可能是他愛的人最痛苦的日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