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冰漾 聯姻後花嫁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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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原本他是要坐在後座的，但是卻被紅眼大魔王拎到副駕駛座了。褚冥漾撇頭看著車窗外面不斷搖晃的景色，兀自神遊起來，兩個人都沒有開口，這讓褚冥漾顯得比開車的人要侷促不安，這讓他精神壓力有一點大。

    他不是真的像別人說的那麼遲鈍，他真的沒有笨成那樣，他比別人要來的纖細敏感，對於周遭的氛圍變化也有著別人比不上的敏銳，所以他也感覺的到身邊的人最近的細微改變。

    雖然他感覺的到，但是具體是什麼他說不出來，對方想改變什麼、對方想做什麼，他一點也不想知道。他也害怕去知道。

    眼角晃過了一個東西，褚冥漾突然坐直了身體，臉貼到了窗戶上直勾勾盯著街角那抓住他視線的攤位，幾乎是同時，車子也緩下速度往路旁靠了過去，最後停了下來，伴隨著他發出的無意義單音：「啊……」

    「怎麼了？」紅眼掃過來，語調沒有一絲不耐，可是卻有著褚冥漾熟悉的，他甫上車就有的情緒。

    啊、這個人和我一樣，都很緊張呢。褚冥漾想。

    知道對方一直看著自己，褚冥漾不知所措之間又帶上了一點欣慰，然後指著街角的春聯攤位，吶吶的說：「就是，想到快要過年了啊……」

    「嗯，是啊。」

    「今年學長要、呃……」找不到適當的詞彙，區分你家我家好像他們是不折不扣的外人，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他的句子就斷掉了。

    「我們今年，先去給老師和老妖婆拜年，再回白陵老家好了。回去，住個幾天怎麼樣？」

    褚冥漾有些詫異，然後又不甚贊同的皺起眉：「公司那裡……」

    冰炎只是淡笑著打斷他的憂慮，自信而張狂：「如果我只是不在個幾天公司就營運不下去那就證明幹部該汰換了。」

    那個笑容真是該死的帥，褚冥漾看了一眼又把頭轉回去面對窗戶，繼續說：「那我等等打電話回家跟媽說。」

    「嗯。」然後他們車內又陷入了沉默。

    「呃……學長你可以開車了喔。」

    「明天再買。」

    「嗯、嗯？」

    「我餓了。」言下之意就是，因為他老大肚子餓了所以不想浪費時間買春聯，他要先回家吃飯，明天開車再經過這裡的時候再買春聯也不遲，總而言之，他想吃飯，吃飯最大。

    車子緩緩開往他們家的方向，褚冥漾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他學長剛剛那樣的行為，就像耍賴一樣。

    學長，剛剛在對他撒嬌。

    意識到這一點，褚冥樣腦中就像安裝了小型炸彈然後被引爆了，於是他閉上眼睛裝睡起來，閉上眼不去感受其他的事物，除了他逐漸上升的體溫，褚冥漾覺得他什麼都不知道了。

    「喂？媽，是我，漾漾啦……啊、嗯、對不起啦……不是啊我、我當然記得啦！欸？……嗯，就是過年啊……我知道啊我當然會回去、真、真的啦！」

    看著自家學弟如臨大敵的拿著話筒，冰炎想對方大概又正被他母親罵著，可能正在說太久沒聯絡或連個問候都沒有之類的，父母，想自己的孩子也是正常的，這樣的情形他看了也不下數十次了，每一次看，他都覺得很溫暖。

    「嗯，噢，我是要跟妳說那個，過年我和學長會先去給老師他們拜年……嗯嗯，啊再回去住幾天……嗯學長說公司那裡沒問題……姊？嗯、欸？幾天？……那、嗯我再跟學長說，好我現在跟他說好了……」

    冰炎挑眉看著轉過頭來的學弟，褚冥漾像是在斟酌用詞，有點靦腆的、害羞的笑了起來，那是一個很簡單很簡單的笑，就像情人，帶一點點不自在，還有一些幸福：「學長，姊抽到遊輪旅遊，三天兩夜，過年一起去好不好？」

    那屬於情人的笑容，讓冰炎看呆了。以至於他其實沒聽清楚褚冥漾說了什麼，彷彿感覺到冰炎的靈魂抽離，褚冥漾又喚了一聲：「學長？」

    「咳、什麼？」

    「就是姊抽到遊輪旅遊啊，不是要回家住幾天，旅遊三天兩夜怎麼樣？」

    「好。」冰炎聽完便快速同意了。

    「還是學長你不方便？咦？」以為剛才學長的反常是有什麼原因，可能還是要忙所以無法去，所以他也認為冰炎是在思考要如何拒絕，沒反應過來他的回答是好。

    「我說好。」

    冰炎確定，褚冥漾漂亮的純黑色眼睛真的瞬間亮起星光了，還伴隨著很開心很開心的笑容大聲說道：「太好了！」

    他不得不的被褚冥漾感染了心情，嘴角也不自覺的勾了起來，然後他聽見話筒傳來了罵聲：「褚漾漾你是問到哪裡去了啊人呢！？」然後他看著褚冥漾慌張地拿起話筒繼續被罵。

    「喂？我在啦我在啦……學長說可以啊，我們會一起去……恩好喔、好……知道知道……嗯，媽新年快樂，掰掰。」

    褚冥漾虛弱的嘆口氣，然後溫柔的笑了起來，雖然耳朵被砲轟的很痛，可是那屬於一個母親的關愛卻結結實實給他接個正著，又被罵了，可是很窩心、很幸福。

    那是褚冥漾的第二個家庭，也是原先收養他的人的姊姊，那人死後，白陵慈毫不猶豫地接受了褚冥漾這個孩子，讓他從了她丈夫的姓，毫不保留的把所有的愛給他，視如己出，對褚冥漾而言，在他從小就比同齡更敏感的心思裡，給了他一個能夠安心的當作避風港的家，有時候褚冥樣也會覺得，如果不是他的母親，他或許，現在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說到家人，那個過年絕對不會出現在白陵家的倒是有一個，今年也絕不會出現，電話也連絡不到人，就人間蒸發的安地爾，想到他，褚冥樣也頗傷腦筋，曾有一年他鼓起勇氣叫安地爾吃年夜飯，對方只簡單的回他一個淡笑，那笑簡直要把褚冥樣的心臟給掐碎了，從此他都不開口了。

    他能做的就只有打通電話，告訴安地爾，新年快樂，告訴他，即使你失去他了，你還有我，就像我失去他了，我也還有你。

    「人家商店的二獎就這樣在第一天被姊抽到真的很厲害……」

    「褚你已經講了第四遍了。」兩個坐在沙發上的人，一個看著招待券碎碎念，一個暴著青筋聽著對方碎碎念。

    「可是真的很扯！」像是看見蛇吞大象的褚冥樣露出了驚奇的表情，其中還帶了點責怪，覺得對方一點也不懂這其中美好之處。

    「也真的很吵。」冰炎也回以一個責怪對方不懂這是一種酷刑的表情。

    「好嘛，不講就不講。」扁扁嘴，褚冥樣吐了一個舌頭往廚房走去，邊走邊問：「媽，要不要幫忙啊？」

    「喔、死囝仔，我都忙完了吼你才進來問！快點快點拿出去，準備好了就走了！」期間他還聽見幾聲褚冥樣的哀號聲，估計是又被擰耳朵了。

    褚冥樣兩手提著裝了食物的兩個竹籃子，裡面放著他們的早餐，雖然之後就要上渡輪，船上也有吃的，但白陵慈還是堅持要吃「健康」一點的東西，親自下廚準備。

    冰炎上前把兩個籃子拿在手上，無視褚冥漾的抗議。

    「冰炎等等車上多吃一點啊，你太瘦了。」

    「好，謝謝媽。」

    這時門開了起來，一個美麗的女人探出半個身體，冷冷的說：「準備好了就出發吧，車在外面，漾漾，記得拿招待券。」然後很帥氣的又關上門消失了。

    褚冥樣依言將招待券收進口袋，然後頗不可置信地又咕噥起來：「二獎耶……」弄的冰炎哭笑不得，然後他們被白陵慈推往門外，邊推邊問還有沒有什麼東西忘記帶，出了這扇門才講就丟下車不給跟了。

    看見褚冥樣笑得燦爛的臉，冰炎不可否認的開始期待這次的旅遊。

    只是一個很簡單的理由，可以看見褚冥樣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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